一千零一次夜航

欧美杂食 好吃就行

 

贾尼 | Error Corrected 错误修正(十二)


【十二】


⚠️cp预警!全篇神秘虫!BE警告!⚠️


这是第六天。Quentin意外地发现,他已经开始适应那个蜘蛛小子在他书房的桌子上趴着了。他戴着耳机,正在断断续续哼歌,一头活泼的卷发快活地晃动着,咬了一会儿圆珠笔,又开始刷刷写字。Quentin知道Peter在写他的物理作业——这个孩子似乎格外喜欢物理,第一次一起吃晚饭时,他紧张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于是开始和Quentin讨论高斯定理,还兴致勃勃地侃了二十多分钟。


Quentin在门外默默看着他。


Quentin早就观察了他两个多月,在Peter Parker无知无觉的时候。在Stark工业的光芒下,Mys Tec只是一个新近成长起来、默默无名的小企业;而就是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科技公司,却掌握着仅次于Stark集团的数据和技术,要查到Peter Parker的真实身份,简直易如反掌,尤其是对于Mys Tec最重要的创始人Quentin,要弄清这点小事,都用不着一顿饭的工夫。


出身布鲁克林最肮脏、最混乱的贫民窟,要住在State Street别墅区简直是不可奢望的梦,但Quentin已经实现了这个二十年前的看似“不可能”。他从小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天才和果决,不止因为他仅靠自学就能在复杂的数据和程序中游刃有余如鱼得水,还有他用短短几个月戒掉了毒瘾,从那个形容枯槁、几乎下一秒就要横死街头的布鲁克林混混迅速成长为举手投足富有魅力、笑容令人难以捉摸的Mysterio。


几年前外星军队入侵纽约时,Quentin的父母被永远埋葬在了坍塌的房屋下。战后,Quentin毫不犹豫加入了秃鹫。贩卖外星武器让他大赚一笔,但他始终鄙夷秃鹰丑恶的做法,在精心谋划后,让对方付出了一点代价,Quentin带着Daniel顺利、几个一同长大的布鲁克林穷小子,和据说是秃鹰从臭名昭著的九头蛇残部挖来的那个科学家Zola,和一双不再干净的手,和秃鹰分道扬镳,用贩卖武器的钱投资注册了Mys Tec。


如果在谷歌上键入Mys Tec,几乎所有网页都是关于投影仪——课堂展示,TED布场,家庭影院……不论什么场合,总有一款合适的Mys Tec投影仪,能“给您奇迹般的梦幻体验”。


但只有寥寥几人组成的核心技术开发团队知道,Mys Tec的资金大多投入了一项不为人知的新科技——超仿真3D成像技术。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3D投影,Quentin和Daniel研制的投影仪能通过不同的无人机机位共同成像,加之相应的配音和种种特效,几乎没人能分辨出3D幻象和现实的区别。


至于为什么不把市场前景如此光辉广阔的技术投入生产,除了当年那几个从布鲁克林的垃圾桶里摸打滚爬出来的穷小子,和那个总是挂着诡异微笑、像个畸形大头娃娃的九头蛇科学家Zola,再没人知道。


Quentin有时会疑惑,Zola为什么愿意加入他们,因为传言他专攻人体科学,制造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杀人机器冬兵。这个笑起来异常瘆人的光头科学家不怎么说话,独自一人时却会神经质地念叨,混杂着许多恶毒的俄语,Quentin曾碰巧听到了一些,无非是“回收武器”“失落的珍宝”“清除Steve Rogers”。Quentin看不出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当时邀请Zola加入时,Zola只问“你准备摧毁神盾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Zola便二话没说站到了Quentin的阵营。他把Stark集团没回收的外星武器以巧妙的方式装到了无人机上,让最初那个十分幼稚、像水中月影的3D成像具有了难以想象的杀伤力。


几年来,他们很少谈起“那个”计划——这是他们称呼它的方式——可竟然从没有人淡忘。Quentin甚至想,其实他对父母也没有什么深刻的情感,可总得有什么念头支撑着他活下去,而他偏偏挑了含义最恶毒、结局最难幸福的那个借口。或许仇恨的种子生根后,即使无人关注,也会固执地长出盘虬的枝干,让疯狂伸展的叶子遮蔽天空,把每一只渴望飞出囚笼的鸟扼死。


在他们发现Spider Man的真实身份后,Peter不可避免地成为计划中的一环。


Quentin站在书房门外,发现他简直没办法把视线从Peter身上挪开。那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朝气蓬勃、漂亮的小脸,毫无阴霾、闪闪发光的笑容。纤瘦柔韧的腰随着音乐节奏摇晃着,Quentin忍不住开始想念自己的手划过那块肌肉时手掌下紧绷温热的触感,仿佛抚摸着一只雀跃的雏鸟,或者正准备起飞、张开翅膀的天鹅,或者——随便什么健康、美丽、富有生命力、充满快乐与希望的比喻。


Quentin在不会被Peter发现的距离,注视了他整整两个月。他看着这个孩子背着书包戴着耳机,埋头在物理书里,像个平凡的书呆子;而下课后,他就会变成纽约人民的好邻居,在摩天大楼之间荡悠,他不得不飙车跟着他,在交警那儿收到好几张违章罚单。


Quentin熟悉这个孩子。或许Peter那个漂亮婶婶也不会比他更了解Peter。他额头和鼻骨之间轮廓分明的帅气的小折角,仿佛受到惊吓、总是微微睁圆的眼睛,下意识抿起来的嘴唇,和装严肃时会像小青蛙一样微微鼓起来的腮帮。Quentin总想戳戳那个圆鼓鼓的脸颊。这真不合理,怎么会有人在做出严肃表情的时候还能那么可爱。Quentin甚至想,如果有一天,Peter真的站在他面前,那样鼓起腮帮生气,Quentin一定不会和他吵架,而是会笑着捏他的脸,甚至,如果可能的话,Quentin会低头吻他一下。


不是没有后悔过,把他卷进这场阴谋——Peter才十六岁,还完全没搞懂成人世界的阴暗规则,专属那个年纪的坦诚简直让人害怕。他直白而真挚的爱像一束白光,不管不顾地刺破黑暗、照在Quentin身上。


可是他没法违背自己当年发下的誓言,也不能辜负死去的和活下来的人压在他肩上的期待。那些期待那么重,Quentin依然若无其事地笑着、背负了好几年,可遇见Peter之后,他看见那个明亮得简直不属于人间的笑容,忽然觉得肩上的重担几乎要把自己从肉体到灵魂通通压垮,而他也在那个时候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势必一条路走到黑,在南墙上撞得头破血流,这都是Quentin Beck的事。Quentin只希望别伤到那个孩子,也怕自己的血污弄脏了他的天使。


把Peter带回家的那个晚上,一切都很顺利。Daniel去地下室帮Zola拷贝蜘蛛战衣的数据,用3D成像伪装成Fury,把Tony引到了德国,并没被Stark的人工智能发现。


抱着Peter时,Quentin是真的想放纵一次,想把自己坚硬的阴jing深深埋进那个孩子的体内,看着他在自己身下chuan息、哭泣;他想把这具年轻的身体cao得红肿烂熟,让xing爱的热度蒸发Peter摄入的酒精,让他疼得清醒过来,好好看看到底是谁在一刻不停地gan他。


Quentin要把自己的影子刻进那双棕色的眼睛里。

可他没那么做。


他只是脱掉了Peter的衣服,给他洗了澡,然后拥抱着他睡了一夜。那个孩子天真得像一张白纸,毛茸茸的头发蹭着Quentin的肩窝,睡熟时像个婴儿似的流口水。Quentin轻轻伏下脸吻他,像是吻什么易碎的珍宝,甚至不敢用力。


第二天时,Quentin绝望地发现他控制不住自己。等在校门口时,他每一秒钟都在“及时抽身”和“见他一面”之间挣扎煎熬。计划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得到了战衣的数据,就该彻底远离Peter的生活。纽约小英雄不是傻子,靠得太近总会被识破。可他就像那只愚蠢的飞蛾,不顾一切也要扑向那点明亮的、跳动的、热烈得灼伤灵魂的烛火。


那晚,他对自己说,Everything ends up tonight。烛光,白玫瑰,对面局促的、鼓着脸颊、眼睛明亮的孩子。Quentin凑过去吻他时心想,这就是结束了。他甚至没敢说I love you。那是个很美好的短语,应该让一个更美好的人说给他听;而他是手染鲜血、为仇恨而存在的Mysterio,所以Quentin只能对他说,我感觉smitten,kid。Real Smite。


Smite在《旧约·出埃及记》里出现了整整十六次,圣经用它形容“愤怒的上帝的复仇”。Quentin觉得,没有哪个词比Smite形容自己的感情更合适了。这是一场沉默的、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痛苦折磨。惊心动魄。深刻得仿佛被刀刃刺进骨头,把盐巴揉进伤口,而他是个不会流泪的哑巴。


后来他去德国,准备在柏林上空让Tony Stark身败名裂。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那个穿着紧身衣的孩子却忽然蹦了出来,凭借他的“Peter一激灵”用蛛丝黏住了一架无人机,Tony Stark身处的幻境顿时出现了裂痕。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牙齿特别显眼的德国男人,把所有无人机连带Quentin都狠狠惯到了地上。


他最终还是没能杀死Tony Stark。


在Peter闯进来时,他就知道,他不可能对无人机下达攻击指令。Zola眼里全是可怖的红血丝,嘶吼着扑上来抢夺控制器。这个光头科学家力气居然还挺大,可Quentin死也不肯松手。开玩笑,Peter还在攻击范围,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冒这个险。


Quentin把藏在牙齿里的毒药咬碎了。氰化物的味道真不好闻。他躺在地上,浑身疼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他看着那个孩子惊慌失措地扑过来,眼眶红红的,像只兔子。真稀奇,他居然没先去看看Stark的情况,而是先跑到了自己身边。在死之前知道自己在这个孩子心里的地位,Quentin还是挺高兴的。


这个孩子一连串地喊着Mr. Beck,不知所措地胡乱摸着他的胸口,毫无章法,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确定他的伤势,于是跪坐在Quentin旁边,怔怔地开始哭。


别哭。


Quentin躺在那儿,吞下的氰化物似乎开始发挥作用了,舌头和指尖都变得僵硬麻木,从半空摔下来时剧痛的脊椎逐渐失去了知觉。生命在以一种能够感知的方式慢慢流失,Quentin想他听到了死神的脚步声。


别哭,Spidy Boy,我的小英雄,我的白玫瑰,我的爱。别哭。


所谓复仇,以这种方式收场似乎也没什么不好。Quentin早就知道“复仇”不是个好词,但正是这个词救了他,让他在绝望中重燃了生活的希望。如果说现在还有什么能够支撑他活下去,那大概是跪在眼前的那个男孩眼里的光。没有任何一个词能比“爱”更美好了,哪怕这是一段未发生的、未经试炼的、失落的爱,可这样一朵本应在春风里摇曳的、快活的花,又怎么能在仇恨燃烧后、丑陋的惨白灰烬里开出一整个春天。


不过妄想罢了。


幸好他曾认真地吻过他。那种嘴唇碰嘴唇、最单纯也最甜蜜的吻。


最后一点光从那双深邃的灰蓝色眼睛里消失了。



Unlived, untested, lost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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