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次夜航

欧美杂食 好吃就行

 

盾冬AU | Dying ember Flaring ash 燃尽爱情(五)

 

【五】

 

⚠全章剧情线⚠

 

一想到素昧平生的詹姆斯误打误撞喝了那杯加料的酒,弗拉什就心慌意乱。他发誓自己只是想让帕克在米歇尔面前出丑,来消除竞赛一行之后、米歇尔对那个书呆子不断积攒的好印象——弗拉什承认自己是被嫉妒的魔鬼冲昏了头脑,而现在,理智、后悔和恐惧正在噬着他强撑的镇定。贝利呵着酒气凑过来时,他大惊之下打翻了今晚第三个杯子,当即窘得无地自容。

米歇尔正坐在他对面。她是个非常漂亮的混血女孩儿,健康的巧克力色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光泽,一头卷发散在肩膀上,弗拉什一直觉得它们华丽得令人目眩神迷。她懒洋洋地瞥了弗拉什一眼,弗拉什忍不住凑过去,十分高傲地说:“怎么?”

米歇尔耸耸肩:“没什么,只是觉得无聊。”

“因为帕克逃跑,所以你觉得无聊了?”这句话太露骨,弗拉什几乎在脱口而出的同时就后悔了。他观察着米歇尔的脸色。但米歇尔只是微微挑起一边眉毛,盯着弗拉什看了一会儿,抓起包转身要走。弗拉什急了,下意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又在米歇尔皱起眉头时无比尴尬地笑了两声:“怎、怎么现在就要走啊?”

“我可不想有人给我的杯子里下药。”米歇尔冷冷地甩开他的手,和剩下的人拥抱道别,解释说不能违反宵禁,很快就消失在了迪厅门口。弗拉什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心头满是郁气。几个同学手挽手走进了舞池,他独自在吧台待着,恨恨地灌了一杯酒,却忽然被一股大力拽出去,钢铁般的手臂锢住他就像捏着一只无力扑腾的小鸡。弗拉什连呼救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掼到了迪厅一侧包间的地板上,两下重踢猛地在腹部炸开,他痛得眼冒金星,下意识弓下身,后背淋淋沥沥全是冷汗,酒也立刻醒了。

男人又在他的膝盖和小腿胫骨踢了几脚,弗拉什惨叫出声,眼泪鼻涕糊得满脸都是。他恐惧地抖着手去捧自己的腿,生怕摸到支棱出来的断骨。男人冷笑一声:“不至于踢断,别哭唧唧的不像个男人。”

弗拉什泪眼模糊趴在地上,却不敢抬头,只痛得吸冷气。男人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下次在杯子里放东西小心点,毕竟你也不知道谁会真的喝到那杯酒。”

“你动了最不该碰的人,原本没可能留你一命。”

“感激‘那位大人’的仁慈吧。”

弗拉什像条受伤的狗一样呻吟着蜷在地上,克林特甩上包厢的门,一边闪出了侧门。本以为侧门应当空旷无人,却没想到开门时险些撞到人,克林特当下说了句“得罪”,而对方压根没搭理,背对着他,声音里满是惊讶:“……爸爸?”

克林特吓了一跳,下意识看过去,在侧门顶灯的一小方光线里,站着一个长手长脚、满肩长卷发的非裔女孩儿,她像归巢的小鸟一样兴冲冲地向另一侧跑去,克林特本以为她会扑到父亲怀里,却没想到她在男人面前站定,仰起脸:“我以为你没看到消息!”

“怎么会,我得来接我的小贝壳儿*回家不是吗,”说话的高大黑皮肤男人弯腰搂住女儿,声音里全是笑意,“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扑上来。”

“拜托了爸爸,我又不是傻瓜,当然没忘记你受伤了,”女孩儿挽着父亲的手,听起来挺高兴,一边假装抱怨,“你没回消息,我以为你又有工作——你总说你忙——昨天你就没去机场接我!”

父亲亲密地揽着女儿向停车场走,克林特本不想继续旁听父女对话,但他现在似乎没得选,只好若无其事低头跟在后面。父亲低声问竞赛时发生了什么趣事,那个被称为“小贝壳儿”的姑娘便一五一十地说,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但语气上扬,心情明显很好。坐进驾驶室的克林特笑着摇摇头,发动了车子。

把雷克萨斯开到夜獾正门时,克林特却没想到看见了让他大跌眼镜的一幕。生杀予夺的黑暗帝王正打横抱着一个青年。那双结束过无数人命、亲自打下神盾的地盘、从来只拿枪的手,正一手揽住青年的膝弯,一手绕过腋下,慢慢向主道走来;那个青年被裹在史蒂夫的意大利手工西装外套里,一头棕褐色短发乱糟糟地支愣着靠在史蒂夫的肩膀上,正在不太情愿地挣扎,却似乎不剩多少力气,史蒂夫的双臂依然稳稳抱着他。然后克林特看见他永生难忘的一幕——在道上提起名字就让人闻风丧胆的黑暗帝王,微微低下头,带着一点温柔的笑意,在青年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克林特一时觉得天旋地转。但毕竟是神盾数一数二的杀手,他迅速隐藏了不该有的情绪,为自家老板打开了车门,看着史蒂夫小心翼翼把那个迷迷糊糊嘟哝着的青年抱进后座,拉下了隔板,语气如常,声音却压低了,显然怕吵醒怀里的人:“回格林堡。”

克林特有些惊讶,却没表露出来。雷克萨斯向着卡尔顿大道的方向驶去。

 

 

米歇尔坐在副驾驶,一双长腿蜷起来放在座位上。弗瑞打开右转向灯,一边不满地看了女儿一眼,语气却很温和:“贝壳儿,把脚放下来,这样不安全。” 

“哪有什么不安全,我去迪厅你都不管……”

“我没有不管你,贝壳儿,你得讲道理——首先,我默许你去玩是相信你能保护好自己;其次,正是因为你跑去迪厅,我才要推掉工作过来接你,”弗瑞调整了一下车灯,把语气放软了许多,“好了,听话——把脚放下来。”

米歇尔撇撇嘴,但还是端正地坐好了。她看了看父亲的右肩,皱着眉头问,“你的伤很严重吗?”

弗瑞笑了两声,腾出左手,把右肩的衬衫拽松了些,让绷带的形状不那么明显:“当然没事,都是小伤。”

可米歇尔却不买账,她抱起双臂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声音带了点怨气:“你知道我讨厌你当警察。”

弗瑞稳稳地把车开进车库,抬手摸女儿的头,却被闪开了。他露出一个苦笑,拉下手刹,看着米歇尔的眼睛,亲昵地低声喊女儿的名字:“贝壳儿。”

看着父亲的神情,米歇尔不自觉地软化下来。她轻轻应了一声,跟着弗瑞下车。走进客厅时,米歇尔在一片黑暗里胡乱摸索着顶灯的按钮,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爸爸——我上次买的那个面具是不是在你那里?上次贝利说那个面具特别酷,到平安夜那天,我要戴着它给彼得瞧瞧……”

身后的弗瑞站在那儿没应声,而米歇尔也终于找到了开关,吊灯“啪”地一声亮了。她回头看到父亲的神情有些复杂,米歇尔奇怪极了——父亲不会露出这种表情——她又问:“爸爸?”

弗瑞回过神来,把鞋子放在玄关:“但平安夜不是还早吗?”

“还有不到两个月了啊,”米歇尔笑眯眯地追问,“你是不是嫌它难看才偷偷把它藏起来了?我那天明明看见你拿着那个面具出门!你把它扔掉了吗?爸爸!”

“怎么可能,我从来不会不经我的小贝壳儿同意就扔掉她的宝贝。”弗瑞低头揪了一下女儿的脸,“那个面具在车子后备箱里好好待着呢。”

米歇尔笑着冲父亲眨眨眼睛,抓过车钥匙、甩着一双长腿就又跑回了车库。

弗瑞忽然觉得肩膀隐隐作痛。他看着面前漆黑一片的花圃,米歇尔正在开车库的门,暖橘色的灯光忽地一下照亮了那些灌木,在另一侧拖出长长的、形状诡谲的阴影,似乎是命运恶毒的预言书。可米歇尔,他亲爱的、唯一的女儿,正沐浴在闪亮的灯光下,举起那个狼头面具大力摇晃,冲自己露出大大的笑容。

 

 

娜塔莎把火红的路虎停在路口,彼得·帕克立刻蹿下了车——他拜托娜塔莎先把内德送回家,所以现在只剩下了他自己。 

“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但、但是我确实很关心巴恩斯先生,所以……”

“那就别问。”娜塔莎打断了他。

“可我得确定他安全,巴恩斯先生是我的邻居,今晚也是他帮了我,如果梅姨知道我把巴恩斯先生一个人扔在迪厅,还在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陌生男人手里——我知道巴恩斯先生是警员,万一那是他的仇家呢,天哪我刚才就应该报警的——她一定会对我失望,而且也会很担心巴恩……”

彼得猛地闭上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娜塔莎降下车窗,一点黑色鸦片的甜香味从缝隙钻出来,她用手腕撑着下巴,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睛盯着彼得:“在‘那位大人’那里,他比你想的更安全。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闭嘴,然后回家。”

彼得讷讷地抹了把脸。

“呃,那……晚安,女士。谢谢您今晚送我回来。”

彼得满怀心事地向家走。梅的面包店还亮着,温暖的橘黄灯光照亮了橱窗前的一小块地砖。离店面还有十多米时,彼得顿住,反而抓起T恤领口仔细闻了闻,确定没有烟酒味——如果梅姨知道他去夜店蹦迪,一定会气得哭出来,而他是绝不肯让梅伤心的,尤其在叔叔去世后——正准备换上一张神采焕发的笑脸走进店里,却忽然发现一个人站在路灯的阴影里,正看着面包店的方向。那个男人换了换站立的姿势,恰好和彼得的眼神在半空撞上。

那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皱起的、漆黑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令人过目难忘的、忧郁的灰蓝色眼睛。他的下半边脸隐没在阴影里,灯光将男人硬朗的额骨和鼻梁在脸上投下分明的线条,而他叼着烟的嘴唇却像饱满柔软得不像话,尖锐的嘴角微微勾起,像等待一个即将落下的吻。那张脸让彼得想到一汪星光下被遗忘的湖、堆叠的钢筋、玫瑰的花瓣和尖刺。明明离得很近,可彼得竟觉得他周身裹着层雾,影影绰绰看不分明,唯独那双喜怒难辨的眼睛,猛地一下摄住了他的心脏,把彼得肺里仅存的空气都挤了出去。

男人看着彼得,他抬手把嘴边点了一半的烟捻灭。那点灼烫的火星在他指节分明的手指间悲哀地迅速黯淡下去,他满不在乎地动动手指,彼得清楚地瞧见了他的拇指和食指上焦黑的灼痕。彼得想,天哪,这是个疯子吗,用手直接捻火,那得多疼。可男人对彼得眨眨眼睛,勾起一个艳丽异常的笑容,转身就走了。彼得几乎要抬手叫住他,但又立刻回过神来,他讪讪地挠挠头,走进面包店。

 

*”My little shell”。Michelle的昵称可以是Shell,就是贝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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