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次夜航

欧美杂食 好吃就行

 

锤基AU | 米德加尔特语课Midgardischstunden(三十)定稿

【三十】重临


当第一颗星星出现在天边,Garmr趾高气扬将门摔在了Fandral脸上,Loki站在了Hela的办公桌前。

这是他第一次踏进Hela的办公室。电灯不祥地滋滋作响,一幅幅油画框半沉在阴影里,绿丝绒窗帘遮住玻璃窗,布料上华丽的金纹于灯光下光华流转、忽明忽暗。Hela的衣衫时常显现这种金纹,可此时Loki忽觉那纹路有些熟悉。

可现实容不得他多看,他感到Hela的眼神自头顶扫到脚底,最终落在自己脸上。他眼观鼻鼻观心站在宽大红木书桌前,脸色雪白,手指尚因一路奔波的寒气轻轻发抖。

Hela却忽然笑了。

“抬起头来,米德加尔特人。”

Loki依言,和Hela射灯般的眼睛对上。

“第一个活着离开姆乔尔尼尔的俘虏,站在我面前。”她的声音像丝缎那样柔而冷,Loki察觉到自己的手指开始不可自控地发抖。

Hela满意地打量他战栗的指尖。

“告诉我,Kole Farley,你是怎么逃出约顿海姆的?”

“少将先生让Fandral中校送我离开。”Loki说,“我想他更希望继续他的米德加尔特语课程。”

“或者他更希望保住他的情人。”Hela妩媚一笑,“我真想好好跟你讲讲Thor和他那个棕发灰姑娘的俗套故事。天啊,Thor Odinson,他为他的情人做任何蠢事我都不会惊讶。”

Loki早就知道集中营遍布Hela的眼线,可她的后半段话却依然让他脸色煞白。

Hela看着他血色尽失的脸,十分可惜地啧嘴。她踱到Loki身旁,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指甲深深陷进他脖颈的软肉。

“真是张让人怜爱的漂亮脸蛋,难怪有本事爬上Thor Odinson的床,还有人肯为你赴汤蹈火,”Hela感喟,“你就不想知道帮你逃出姆乔尔尼尔的那几个冰霜杂种都是什么下场吗?”

Loki瞳孔一震,他屏住呼吸,竭力不让自己身形晃动半分。

“你到底是谁,Kole Farley?”Hela唱歌般发问。“俘虏为救你而死,Thor Odinson对你百般维护;你声称自己是长在约顿的阿斯嘉德和米德加尔特混血,可总有人告诉我,你身上有冰霜贱种的臭味。”

“——告诉我,绿眼睛小鹿,你到底是谁?”

“我只是个普通人,指挥官女士,”Loki不得不开口。喉结每次滚动,Hela的指甲便掐得更深一分。“一个普通的米德加尔特人绝不敢欺瞒于您。”

“可我觉得你正在欺瞒于我。”

Hela声音灵巧得像蛇,手指温柔地缠上Loki手腕,如情人爱抚,Loki僵硬地任她握着,可突然,Hela的手铁箍般扣住Loki腕骨,Loki几乎听见骨头喀喀作响,他大惊失色,一块火红烙铁已戳在了他小臂上。

高温灼伤肌肤的痛感席卷他全身。他的力量在Hela面前不值一提,更何况若此时挣脱,无疑是将杀死自己的理由拱手送到她面前。

可怕的疼痛像海啸兜头扑来,他自头盖骨至脚趾仿佛全被碎了一遭,又七零八落重新拼合,肌肤焦黑,骨茬外翻;他几乎吸不进空气,眼前像蒙了黑罩子般不见五指,只觉自己膝盖发软,踉踉跄跄跪在地上,而小臂处高温带来的刺痛沿着肘窝、手臂、肩头、脖颈一路攀至后脑,每一秒钟都似乎几百根鞭子狠命抽着他的神经。

面对Hela前,他以为自己已准备好了。

可如今他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如果要面对的是这种痛楚,他永远不会准备好。

这种折磨并未持续太久,可对Loki而言,一秒不啻一万年。Garmr冷哼一声,挪开烙铁,Hela也甩开了钳制他的手。Loki顿时跌坐在地毯上,冷汗已浸湿了他后颈的黑发,他一张面孔愈发雪白,下唇被咬破,如嫣红血珠滴落雪中。

Hela居高临下看着他那双渐渐不再涣散的翠眼。

Ganglot在书信中说,Thor带他出厨房时特意遮盖住了面容,不得不让Hela再度怀疑这个“米德加尔特人”的身份。她命Garmr提前返回集中营处理俘虏,正是又一次试探。

果然有愚蠢的蓝皮杂种发现了Garmr故意留出的铁丝网缺口,Kole Farley顺利出逃,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而今天则是最后一场试炼——只要他变为蓝色,即可确定所谓“米德加尔特人”正是Laufey爱若眼珠的独子。

可他身上若真有霜巨人血统,承受这样的重刑,肤色怎么可能毫无变化?

——难道他并未说谎?

Hela心头疑云密布。她目光如炬,扫视Loki暴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可每一寸都冷汗淋淋、苍白胜雪,一丝变蓝的迹象都无。

Loki痛得几乎昏厥,大脑却飞速运转。

步入姆乔尔尼尔第一天他便见过Garmr试图用疼痛迫使霜巨人改变肤色,Hela对他身份的怀疑简直昭然若揭,他一时如坠冰窖。

可这样的生死时刻,绝不是恐惧的时候。

Loki打着颤低低吸气,显出不堪疼痛的虚弱姿态。

“我所说无半句假话,指挥官女士。”

Hela不为所动:“俘虏为什么营救你?”

Loki想到当天响彻姆乔尔尼尔的童谣,一双双热望的红眼睛,只觉得万箭穿心,手臂抖得撑不住身体。但他咬牙坚持,做出惊讶的神情:“除了Fandral中校,并没有人帮我离开。”

Hela冰冷的绿眼睛盯着Loki。Loki确信,如果他不做些什么打消她的怀疑,今天这种折磨不会是最后一次。

“那些俘虏憎恨我,因为我是米德加尔特人,能依附少将先生得到好处。”Loki半低着头,露出一个介于讥诮和哀求的苦笑,“比铁丝网更可怕的是他们筑起的那种透明高墙,这比我在约顿军队遭受的不公待遇更糟糕。他们看我的眼神……那会让我做噩梦。”

“没有俘虏会帮我。我敢说,如果不是有士兵看守,他们大概会杀死我这个异类。”Loki低声说。他声音掺杂着许多怨气。“指挥官女士,请您相信我。”

Loki感到Hela在思考衡量他话语的分量,她的手指轻轻游走在Loki脸上,描摹他的眉骨。他竭力保持镇静,但冷汗还是簌簌而下,被打湿的衣领紧贴着脖颈,带来微妙的刺痛。

“你穿着Thor的旧衣服。”Hela说。

“是的,少将先生说我之前的衣服太破了。”Loki谨慎地回答。

“这就是Thor Odinson。”Hela终于笑起来。Loki听出这笑声代表什么,他暗暗松一口气,然而Hela下一句话就让他的呼吸乱了拍子。

“——你知道他爱你吗?”

Loki睁大眼睛。

“不过当然,他总是爱很多人,爱每一个时都像对待真爱那样倾尽所有,好像九界除了你之外都无关紧要——哦,可悲的爱情鸟,千万别把心脏交给他,他会把你的心打碎成一千片的。”

Hela嘴唇俯在Loki耳边,呵出的热气像小蛇蜿蜒进他耳廓。Loki觉得她似乎还要说什么,可激烈的敲门声忽然在办公室掷下惊雷。

“指挥官女士!请您快出来,起火了!”

Hela的吐息猛地从他脸侧撤开。

就是现在。

Loki紧盯着Hela的眼睛,不遗漏每一个最短暂的停留,而Garmr已经把他从地毯上扯了起来。他动作粗鲁得要命,手掌故意按着Loki灼伤,Loki闷哼一声,膝盖发抖,身体重重砸到门框上。

“滚出去!立刻!”Garmr吼,一边揪住刚才通报的士兵质问,“到底哪里着火了!?”

Loki痛得太阳穴突突跳动,已听不清后面的内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支点,抵着墙根,身体便不由自主滑下去,坠到半路总算被人拽住。

Fandral看到Loki血渍淋漓的袖口,倒吸一口冷气。“您还好吗?我是不是来迟了?”

“……谢谢您,Fandral中校。”Loki强打精神道谢。

“您……看到了吗?”终于把Loki安顿在Thor的卧室,Fandral低声问。

Loki坐进靠椅,额头脖颈的冷汗已尽数结成半透明的霜花,他毫无血色的脸像从剔透冰晶里捧出的一团雪。他沉默了几秒。

“没有。”Loki声音嘶哑,“我昏了过去,什么也没看见。”

 

 

 

Thor牙关紧咬,一口气将油门踩到了最大,冲进驾驶室的冷风简直比冰刀更慑人,Hogun忍不住竖起衣领。Thor几缕金发在耳畔狂舞,而头发的主人却仿佛对此无知无觉。难道遇到这样不顾一切、奔赴爱人的男人,冷风也偃旗息鼓了?

汽车横冲直撞碾过积雪,在泠泠月光下呼啸着驶往姆乔尔尼尔。

Fandral从没见过Thor这副模样——眼眶血红,呼吸急促,金发凌乱,浑身肌肉蓄势待发,像受伤的雄狮随时即将发怒、以捍卫珍爱之物。他扯住Fandral手臂的力道极大,Fandral对上他那双酝酿暴风的嗜人蓝眸,某个瞬间他忽然觉得,若不是王储自幼被灌输的良好教养和他们的多年情分,这双力量惊人的手绝对会直接揪住自己的衣领。

“他在哪儿?”

Thor问出这句话似已耗尽全部勇气。他声音很低,仿佛是碾碎了脏腑才敢挤出这句话。Fandral回答时,他眼神飘忽,生怕听到坏消息,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听下去。而等Thor扭开门把手走进休息室,Fandral才发觉自己方才被Thor攥住的手臂隐隐作痛。

他的爱太坚强,也太脆弱了。Fandral想。Thor是王储,他肩负着阿斯嘉德乃至九界的命运,必须坚韧不拔、无坚不摧;就连他对Loki Laufeyson的爱意也没被漫长的距离和时间消磨、杀死。可人怎么可能毫无弱点?Loki就是阿喀琉斯的脚踝,鲁伯特王子的眼泪,Thor的一生所爱、致命软肋。

如果Loki真的在动荡时局下殒命,Fandral毫不怀疑,Thor不会崩溃——他有一整个国度要治理,有无数子民要保护,他没有崩溃的资格——可他却毫无疑问会由内部风化、崩塌,最终只剩一个完美无瑕的坚硬外壳。

Loki Laufeyson。

Fandral咀嚼着这个名字。他想起就在几小时前,在开车前往姆乔尔尼尔途中,他最后一次试图劝说Loki调头去特兰斯厄特。

“如果任何事发生在你身上,殿下都不会原谅我。”Fandral从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说出这种话,可时至今日,他根本忍不住。“看看他看你的眼神吧,殿下是爱你的。他的心已经被你打碎过不止一次了,你不应该冒险回姆乔尔尼尔。”

Loki拿着枪坐在副驾。覆雪的道路无声延伸,阳光被白桦枝切割,明暗飞速交错,他美丽的脸在光线混沌中浮着一层淡银的柔光,像反射日光的月亮。

“如果傀儡师爱上提线木偶,他爱的到底是木偶,还是他手中的引线?”Loki问。

Fandral摸不着头脑。他怀疑这个问题藏着某种隐喻,直觉让他沉默以对。但Loki很快转开了话题。

“你们没有拿到Eliudnir的信件对吗?”

Fandral苦笑。“Eliudnir改道白桦林,打乱了我们的所有计划。信件还在她手里。”

“回到集中营后,她一定会见我。到时,我要请您做一件事。”Loki眨眨眼睛,“大火会暴露珍宝的方位,您知道这个说法吗?”

但Fandral现在回忆的,却是他问Loki的另一个问题。

“刚才在农场,你为什么不让我先放开Aviva?”

“你不会伤害他。”Loki说。他语气很怪,仿佛很不情愿,但又不得不坦诚,好像有什么在推着他倾吐真言。

Fandral仍记得自己那一刻受到的触动,胸腔都填满振荡的回声。

自出现在姆乔尔尼尔,Loki的银舌头就没有吐出半句实话,一个谎言裹着另一个。他一直觉得Loki冷漠、自私、为生存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的长官、王子和未来的国王不是这段关系中爱得更多的那一个。

直到现在,他终于窥见Loki未曾展现给他的、柔和的另一面。

他意识到,剥除所有谎言和身份,坐在他身边的也不过是个二十一岁的青年人,不过是被九界动荡洪流裹挟的又一枚棋子。他的防备和谎言都只是求生本能,从不该受到自认为正义的批驳。

Hogun打断了Fandral的思绪。

“情况很糟糕吗?”

“这很复杂。”Fandral想到Loki路上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和不肯让自己处理的血肉模糊的手臂,觉得今晚卧室中的两人并不会只有死里逃生的喜极而泣。

Fandral叹息,拍拍Hogun的肩膀,和他一起离开了首领休息区。

 

 

 

Thor轻手轻脚推开卧室门,掀开床帷。

他的玫瑰、他的心脏、他九界绝无仅有的弟弟,正将床垫压下一个浅浅的凹陷,蜷着腿、皱着眉、闭着眼。他似乎简单擦洗过,黑发半湿,裸露在睡袍外的每一寸皮肤都洁净如月光,散发出熟悉的乳香。

他温驯躺在床上的姿态融化了Thor心中的恐惧,爱意争先恐后汹涌而出。喉头哽住。膝盖发软。脊椎被抽掉。骨头化成泡沫。

Thor半跪下来的样子简直像高山倾落,伸出来隔着被单环抱爱人的手臂却温柔得不可思议。他探过头,嘴唇缓缓地、紧紧地压上Loki的黑发,好像只有依靠这一点肢体接触,他体内滚沸的情绪才得以渐渐平息,让他攒足力气重新站起来,拿毛巾给Loki擦拭湿发。

一时只听见织物摩擦发丝的细微声响。

“每一次,”Thor终于开口,嗓音粗粝得吓人。他用手指梳理着Loki的头发,它们于壁炉火光中反射黑玉般的光泽,“每一次我都以为会永远失去你。我也会害怕,你明白吗?”

Loki不吭声。Thor把毛巾丢开,小心翼翼地去探他的手。

“Fandral说你不让他上药。”

“你不生我的气吗?”Loki不肯伸手,反而直勾勾盯着Thor。壁炉的火光同样在他眼睛里跳动。

违抗命令,挟持下属,挑战权威……他做得够过分了,已经准备好要接受狂风骤雨,可这男人摩挲着他脸颊的肌肤,眼底只有无边无际的柔蓝。

“天啊,你活着,这比一切都重要。”Thor叹气,“但我刚才因为你对Fandral发了脾气。你明天该给他道歉。”

“谁发脾气谁道歉。”Loki说。

Thor笑了一下。Loki的平安让他肩膀的压力肉眼可见卸去不少。

“来,我给你上药。”

Loki抿嘴,还是把伤臂递了过去。Thor才看到他手里攥着一把裁信刀,已经在掌心焐得微热。

“Surprise——”Loki挑衅地瞅着Thor,一边满不在乎地松手,金属刀身“哐”一声掉在地上。

Thor深深看他一眼,并没说话,低头检查他的手臂——伤口皮焦肉烂,极为可怖,底层的真皮失去保护,缓慢地渗出组织液。

Thor心脏猛地被揪住。他捧着Loki手臂,眼眶滚烫,半晌说不出话,才想起去取烫伤药给Loki涂。

蘸了药膏的手指甫一接触创面,Loki就嘶嘶抽气。他把后脑勺死命压进枕头里,浑身每块肌肉都绷紧了,眼睛亮得吓人,死死盯着Thor的脸,好像下一秒便要从他身上硬生生撕下一团滴血的肉,或者把匕首捅进他腰再转上一圈那样。

Thor知道他怕疼,心里也像刀割,嘴上还要好声好气地哄;然而还没等他开口,Loki先问了。

“Jane Foster是谁?”[1]

Thor惊愕地看着他。Loki像只进攻的豹子,步步紧逼。一字不差,他又问了一遍。

“Jane Foster是谁?”

Thor摸不着头脑,可现在的Loki像张绷得过紧的弓,看似强硬,可Thor毫不怀疑他已到了极限,任何一股外力都会让他绷断、甩出一蓬鲜血来。

他保持诚实,同时小心措词。

“曾经有一个政治犯偷渡到阿斯嘉德请求庇护,”Thor说,“他收养了一个女孩,给她取名Jane Foster……”

“我压根不想听她的生平故事,”Loki尖锐地打断了Thor,“她曾经是你的情人吗?”

“绝对不是。”Thor立刻否认。

关于这点他没说谎。他当年因光线昏暗、错把Jane Foster的棕发认成黑发,而Jane接近他的目的则更简单——她试图洗刷养父在米德加尔特的罪名、送他返回家乡。

有那么一两秒钟,Loki的视线紧紧揪住Thor不放,似乎在质疑他的否认是否太快太绝对,在衡量他所言是否真实。可Thor任他探查。他光明磊落得没有一丝阴影,将自己全然敞开,似乎在说,亲爱的弟弟,我对你永远没有秘密。

这种坦诚似乎在抚慰Loki的同时也刺伤了他。他默不作声伸出手臂,Thor继续为他上药,Loki疼得浑身打颤。这次他没在床上硬挺,反而狠狠一头扎进Thor肩窝,似乎躲进Thor怀里便能避开疼痛似的;他另一只手的每根手指都死命巴着Thor的后背,脚掌用力蹬在Thor大腿上——他每个动作都在告诉Thor,他很疼。

Thor终于意识到Loki在示弱了。

他刚才毫不犹豫的否认似乎无形中卸掉了Loki的某道心防;他知道面前这个人会包容他、治愈他、保护他、不会放弃他,所以他开始嚷嚷着喊疼了。

缠好最后一圈绷带后,他们就自然而然吻到了一起——

……

“放心,不会放开。”

---------------------------

[1]其实这一章Hela根本没明确说Jane的名字,但早在第11章,Hela姐和Thor聊天时提到了Jane,Loki当时(装得)毫无反应,结果现在来算一些ex账了。


tbc

  34 10
评论(10)
热度(34)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一千零一次夜航 | Powered by LOFTER